《西里西亚的纺织工人》是德国诗人、作家亨利希·海涅创作的一首诗歌。该诗写出纺织工人们对德意志国家制度的愤恨,并从“上帝”“国王”“祖国”三个方面具体展开纺织工人们“织进去的三重诅咒”,塑造了辛勤劳动、满腔悲愤但已彻底觉醒、具有强烈阶级意识与高昂战斗情绪的纺织工人群像。该诗构思新颖,立意巧妙,运用了民歌中反复咏唱的手法,表现了工人们想要埋葬旧世界、旧制度的高昂的战斗激情,被誉为“德国的马赛曲”。作品原文:Sie sitzen am Webstuhl und fletschen die Zähne:Deutschland, wir weben dein Leichentuch,Wir weben hinein den dreifachen Fluch -Wir weben, wir weben!Ein Fluch dem Gotte, zu dem wir gebetenIn Winterskälte und Hungersnöten;Wir haben vergebens gehofft und geharrt,Er hat uns geäfft und gefoppt und genarrt -Wir weben, wir weben!Ein Fluch dem König, dem König der Reichen,Den unser Elend nicht konnte erweichen,Der den letzten Groschen von uns erpreßtUnd uns wie Hunde erschießen läßt -Wir weben, wir weben!Ein Fluch dem falschen Vaterlande,Wo nur gedeihen Schmach und Schande,Wo jede Blume früh geknickt,Wo Fäulnis und Moder den Wurm erquickt -Wir weben, wir weben!Das Schiffchen fliegt, der Webstuhl kracht,Wir weben emsig Tag und Nacht -Altdeutschland, wir weben dein Leichentuch -wir weben hinein den dreifachen Fluch -Wir weben, wir weben!中文译文:忧郁的眼里没有眼泪,他们坐在织机旁,咬牙切齿:“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尸布,我们织进去三重的诅咒——我们织,我们织!“一重诅咒给那个上帝,饥寒交迫时我们向他求祈;我们希望和期待都是徒然,他对我们只是愚弄和欺骗——我们织,我们织!“一重诅咒给阔人们的国王,我们的苦难不能感动他的心肠,他榨取我们的最后一个钱币,还把我们象狗一样枪毙——我们织,我们织!“一重诅咒给虚假的祖国,这里只繁荣着耻辱和罪恶,这里花朵未开就遭到摧折,腐尸和粪土养着蛆虫生活——我们织,我们织!梭子在飞,织机在响,我们织布,日夜匆忙——老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尸布,我们织进去三重的诅咒我们织,我们织!创作背景:西里西亚当时属于德国(现为波兰领土),纺织工业发达,但机械操作水平很低。19世纪40年代初期,英国纺织工业用机器进行生产,产品大量倾销欧洲大陆。德国企业主为了和英国资本家竞争,大量削减工人本就不高的工资,引起了工人们的愤怒。1844年6月4日,西里西亚纺织中心波德斯瓦尔道镇的纺织工人,唱着自己编写的《织工歌》,揭露资本家的罪恶,不料,竟遭到毒打和拘捕。被激怒的工人们捣毁了厂主的住宅和厂房,烧掉票据,爆发了反对资本家和封建势力双重压迫的起义,遭到***的血腥***。为了声援西里西亚纺织工人的***斗争,海涅立即写下了这首诗,发表于1844年7月由马克思编辑的《前进报》上。作品鉴赏:主题思想:诗歌通过织布的劳动场面,塑造了辛勤劳动、满腔悲愤但已彻底觉醒、具有强烈阶级意识与高昂战斗情绪的纺织工人群像。工人们已意识到自己是在为老德意志织尸布,即为彻底埋葬旧制度做着有力的准备。全诗共五节,大约可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为第一节,以朴实无华的语言,写出纺织工人们对德意志国家制度的愤恨,并开宗明义地点出“织进去三重的诅咒”。这里的纺织工人不再是逆来顺受、麻木不仁的消极受难者,而是具有独立意识和战斗精神的劳动者。他们忧郁但没有眼泪,心胸里燃烧着因受剥削、受欺压而燃起的满腔怒火,对旧世界切齿痛恨,以至感到自己不是在进行一般的劳动,而是在为德意志织尸布,并且织进去了满腔的愤恨和三重诅咒。第二部分包括第二至第四诗节,从三个方面具体展开三重诅咒。长期以来,德国统治者以“上帝”“国王”“祖国”这些“神圣”概念来欺骗、愚弄人民,这首诗正是针对这三者发出诅咒,并揭露其反动实质。恩格斯曾把这首诗译成英语,寄给《新道德世界》杂志,并写了如下推荐词:“我只指出一点,那就是这首歌暗中针对着1813年普鲁士人的战斗叫嚣:‘国王与祖国与上帝同在!'这种叫嚣从那时起就是保皇党人心爱的口号。”第二节写的是第一重诅咒,矛头直指上帝。千百年来,欧洲统治阶级总是将基督教作为麻痹人民的精神鸦片。基督教宣传上帝是世界万事万物的创造者,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违背上帝的禁令,偷吃禁果犯了大罪,人类的后代因此天生有罪(即“原罪”)。为赎免“原始的罪恶”,人类在这世上必须虔诚地信仰上帝,禁绝一切欲望,以宽恕仁爱待人,以求得上帝的恩赐,摆脱人世的痛苦。诗歌揭露了统治者的欺骗和宗教的虚幻——工人们虔诚地信仰上帝,一再祈求上帝,却丝毫没有得到统治者的仁爱,现状毫无改善,自己还是饥寒交迫。工人们明确意识到,上帝对他们“只是愚弄和欺骗”,他们诅咒上帝,力求砸碎这一精神枷锁,自己拯救自己。这已隐隐有后来《国际歌》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要创造人类幸福,全靠我们自己”的思想。 第三节写第二重诅咒,锋芒对准作为德意志最高统治者的国王。国王国王,一国之王,按理说,他关心的应该是全体子民,然而,在阶级社会里,一切都打上了阶级的烙印。工人们发现,他只是阔人们的国王,他不但不关心贫穷人民的苦难,反而榨取他们“最后的一个钱币”,还把他们“像狗一样枪毙”,这就揭穿了国王及其统治机构的***的实质。 第四节写第三重诅咒,揭穿“祖国”的欺骗性。祖国,是先人们披荆斩棘地开拓、流血流汗地奋斗的成果,也是后人们生长并接受其文化乳汁哺育的栖息地。人们普遍热爱祖国,就像热爱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家。统治者们充分利用了这一心理,把自己打扮成祖国的代表或化身,在自己与祖国之间画等号,在不知不觉中以政治、功利的“国家”替换了文化、情感的“祖国”。他们拼命宣扬爱国主义,让人民全心全意地热爱祖国,为祖国(实际上是为统治者)奉献一切——物质、情感、才智乃至生命。而他们却心安理得地高高在上、尸位素餐,甚至拉帮结派、争权夺利、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工人们深刻地认识到这只是“虚假的祖国”“只繁荣着耻辱和罪恶”。在这里,花朵还没开放就被摧折,统治者的蛆虫生活全靠“腐尸和粪土”来供养。因此,他们诅咒这个“祖国”早日寿终正寝,裹上尸布。 第三部分是第五节,呼应开头,再次描绘劳动场面,进一步深化工人们想要埋葬旧世界、旧制度的高昂的战斗激情。 艺术特色: 该诗的艺术特点有三:第一,构思新颖,立意巧妙。这首诗本是诗人为声援西里西亚工人起义而写,但没有一字写到起义或起义的被***,也未直接赞颂起义工人,而是巧妙地摄取了纺织工人一边织布一边诅咒这一既连接着过去又包含着现在的劳动瞬间来写工人精神上的觉醒,并且把工人所织的布视为编织着三重诅咒的、用来埋葬德意志的“尸布”,从而彻底否定了统治者赖以支撑的上帝、国王、祖国。相较于直写起义更为新颖、巧妙,也更为深刻,更具战斗的鼓动性。第二,以人物造型(如第一节通过“忧郁的”眼睛“没有眼泪”“坐在织机旁”咬牙切齿等塑造工人形象)、心理分析(如第二节工人意识到上帝的愚弄和欺骗)、场面描绘(如第五节“梭子在飞,织机在响”的日夜纺织场面)、人物直接叙述等手法塑造了已经觉醒且充满战斗激情的工人群像。第三,出色地运用了民歌中反复咏唱的手法,每一节都以“我们织!我们织!”结尾,使诗歌前呼后应、形式整齐、铿锵有力。亨利希·海涅(1797—1856) ,德国诗人,生于杜塞尔多夫的犹太商人家庭。1819年在波恩大学学法律。1821年至1830年至德国各地、波兰、英国、意大利旅行。法国1830年***爆发后,他来到巴黎。1843年认识马克思,受到影响。晚年瘫痪,在巴黎逝世。重要作品有《哈尔茨山游记》(1824)、《歌集》(1827)、《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1844 )、《罗曼采罗》(1851)。海涅批判德国乃至欧洲的社会现实,具有***民主主义思想。讽刺辛辣,譬喻机智,喜爱民间传说。